曾經做過兩次痔瘡手術,但在記憶中好像沒有太深刻的不舒服感,就不是很擔心術後癒合的居家護理(恢復期)。
為了避免可能會因為手術造成肛門內括約肌的術後出血狀況,就事前和醫師商量採取需自費的超音波凝血手術(超音波凝血手術大約是以超音波割除患部並凝固傷口出血,以減少傷口的出血),讓恢復期能比較好照顧。
自費的部分約5-6千元左右,手術時間則大概是30分鐘,住院天數則是星期一入院檢查、星期二開刀、星期三觀察、星期四出院……總花費包含住院訂餐,是12000上下。
而整個診斷到開刀,乃至於最後回診,這整個過程都算是平安順利。只是因為頸椎傷友的身體感覺不似一般病患,所以術後的恢復期才會長達將近2個月……。
首先是痔瘡切除手術術後8個小時之內暫時先避免起床,避免造成因為坐姿壓迫臀部以及肛門患處的血液循環壓力。然後再確定貼在肛門外的紗布並無持續且鮮紅的血漬,就可以開始進行一天四次的基本護理「坐浴/泡盆」。
這樣看起來很簡單?N、O、NO,我自知。
當護士一交代「一天四次,一次10-15分鐘」,我腦子裡就馬上…咻、咻、咻…閃過泡盆坐浴的流程步驟……
一早床上關節運動→上便盆椅→坐浴→回床上
中午飯後→上床脫下身衣物→上便盆椅→坐浴→回床上休息屁屁
晚餐飯後→上床脫下身衣物→上便盆椅→坐浴→回床上穿回下身衣物
睡前→上床脫下身衣物→上便盆椅→坐浴→回床上→睡覺…………。
然後~~這時,我腦海又浮現另一個問題……新承接的越南籍照顧者的工作量增加的負擔與情緒。我想,這是聘僱有外籍監護工的失能者家庭,都可能會顧慮的問題。關於照顧者與被照顧者間照護工作的份量計較。
協助一個成年失能者起居、移位上床或坐上椅子,需承受的(體重)重量其實不低。而我才承接的新照顧夥伴,她中文溝通能力還不是很靈光;而且她原來照顧的是位高齡
90 多歲的老奶奶,雖然老奶奶也坐輪椅,但嚴格的說起來是老化而非失能。她的照顧工作只須協助老奶奶的基本生活起居,不像我們這類四肢癱瘓的失能者,需要替代我們的手腳幾乎 24 小時寸步不離的日常作息。
這不僅是單純的體力工作負荷。某部分,還含括無法具體攤顯的隱性心理因素;勞僱間日以繼夜的緊張壓力、與離鄉的薪資計較和工作量計較中可能積壓的情緒:
她們需要工作、我們需要照顧,她們需要假期、我們需要照顧,她們需要朋友、我們需要照顧,她們需要掙錢、我們需要照顧。某種程度上我們和她們擁有某些共同特質,需要好一些的生活品質、需要應付一些眼下生存必須的付出/獲得;這些「我們/她們」都必須顧慮。
曾經做過痔瘡手術的親友說「還好妳不知道痛,不然妳一定坐不住」。
好吧。哪有完美無缺陷的人、事、物?這個時候,不知道“痛”而導致的傷病後遺症也有了優點,只是這個優點似乎不那麼精準。
因為大多數的脊髓損傷傷友,雖然都是因為脊髓神經受損而導致癱瘓而坐上輪椅,但卻各個神經受損的部分和程度不同,所以每個傷友可做到的自我照顧和被照顧的方式也各不相同。並且,即使可能因為脊髓損傷癱瘓和失去知覺的情況各異,所以有時候對於身體感受到病痛時所反映出來的徵狀也有不同。
當妳/你觸摸我手掌的掌心時,我的左手會怕搔癢,但是我的右手掌心卻只感覺到遲鈍的騷動壓力或震動……。然而在打針的時候,因為我無法抓握,血管比較不容易浮出,所以我會請護理人員把針刺在我的掌背、不要在肘彎內側或著肩臂,因為前者感覺鈍鈍的,而後者“會痛”。
還有,在疼痛或不舒服的時候,每個脊髓傷友的反應呈現也各自不同。
我的身體從胸口以下就失去了被觸碰的感覺和痛覺,而且在氣溫升高或體溫升高時,因為身體不會出汗,導致身體的溫度無法散發,所以怕熱;大多數高部位損傷的頸椎傷友都有類似狀況。於是只要在夏日或熱天出門,就會準備可裝水的小噴瓶或用來浸濕的毛巾,在體溫無法散發的時候以外來的濕氣/水份降溫,取代出汗。
不過我們的身體其實仍在感覺、仍有感受,仍在受傷時皮開肉綻、腫脹血淌。只是,傳遞訊息的神經受阻,也所以“只是”不能知道痛。只是……而已。
-------------(牢騷暫止線)------------
所幸,住院觀察的幾天身體都沒有發燒發炎的情況發生,所以才能在星期四順利出院,不然住在兩人房,每每要進廁所都得要確定鄰床的病友以及家屬都已用不到廁所,才能趕快褪去裙褲坐上便盆椅,然後快速推入廁所進行坐浴酷刑。
再回頭說痔瘡手術術後 “坐浴” 的事……
很想用「坐立難安」四個字形容,想想又覺得該改用「坐臥難安」。即使不覺得痛,可是在整日都開著冷氣的醫院病房中,我的頸側和肩背卻不時的冒著冷汗,讓披在脖子上擦汗的毛巾浸的溼軟;坐著如此、躺著也如此。
知道痔瘡手術後不能久坐讓患處壓迫充血,就減低坐輪椅的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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